巧姐梅香
第一回 身負重任巧知喬裝入虎穴
一九三0年五月,農(nóng)歷還是深春四月,大地一派勃勃生機,春意盎然。在紅色根據(jù)地,萬載的工農(nóng)紅軍沉浸在“三·一八”暴動成功的勝利喜悅之中,而縣城里的空氣卻顯得異常凝重,大街小巷噤若寒蟬。原來自從黃茅靖衛(wèi)隊隊長周德祥在街背牛崗上兵敗自殺后,萬載的反動勢力遭到重挫,殘存隊伍變得分外小心翼翼,退守縣城,不敢出城門一步。
五月初,紅軍偵察員以賣菜為名作掩護,偵查到一條重要情報。情報說：五月二十三日,鎮(zhèn)守縣城的敵營長林震東、靖衛(wèi)團分隊長王寶山會到唐大地主家做客祝壽。
沒過幾日,天剛麻麻亮，一位面容憔悴但目光堅毅的中年婦女來到縣城找活干,正好走到大地主唐家門口。她就是巧姐張梅香。這時唐家大門“吱呀”一聲地打開,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管家。張梅香連忙走過去問:“請問這咯老爺,要人做下手工嗎?”管家這幾天正思慮怎么為老爺做好生辰壽宴,只是眼下兵荒馬亂，大家都不愿出來干活,想多找個幫手都不容易。他老奸巨滑,輕輕咳嗽了幾聲說：“看你可憐，收下你吧,只是沒工錢,只管吃飯。”
“我無親無掛,能吃上飯就蠻好了。”
李管家盯著張梅香的驗問:“那你喊啥子名字?”
“我從小是孤兒,人家看我勤快,就我巧姐。”
“巧姐,好、好,到廚房去做事吧。”說完,臉上露出一絲輕蔑而得意的笑意。心想,撿到一個便宜貨。
就這樣,巧姐梅香被雇到了大地主唐家做短工。巧姐心里明白,自己身負重任，暗暗下定決心,要保證萬無一失，完成黨的任務(wù)。
第二回 神兵天降 一舉破城豎紅旗
五月中旬，縣城一個氣派小院里,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正躺在如巨盤大的桂花樹下休息,只見他微瞇著眼,滿面紅光,一身酒氣。旁邊一位妖嬈的女人倚著他一邊嗑瓜子,一邊望著男子說“老財主做壽,你要出手闊點的,他可是我干爹!”
“你放心,不會給你丟面子。”說話的正是鎮(zhèn)守縣城的國民黨敵營長林震東及他最疼愛的小老婆。林震東素來橫行霸道、魚肉百姓。因為吃人不吐骨頭、殺人如麻。老百姓恨之入骨,叫他“冷血惡魔”。
突然,一名小兵走來通報:“報告營長,王隊長到。”
“讓他進來!”
稱為王隊長的人一進來就慌慌張張、氣喘吁吁報告說:“營長,不好了!五區(qū)暴動委員會組織游擊隊和赤衛(wèi)隊今天又在攻打湖源靖衛(wèi)隊啊,我看情況不妙!”
林震東聽后,心里一震,滿是血絲的眼里瞬間掠過一絲恐懼,但隨即便伴裝鎮(zhèn)定說:“慌什么,沒見過大世面?”他吆喝一聲,“呼”地從座位上立起來。瞪著雙眼吼著:“他紅軍赤衛(wèi)隊能打進縣城,我林字倒著寫!”
“是,是,有營長在我們就不怕。”王隊長叫王寶山,是靖衛(wèi)團分隊長,是林震東的心腹,唯林震東是從,整個就像他家養(yǎng)的一頭看家狗。
“嚴守城門,不放進任何可疑人。”林惡魔現(xiàn)在雖然還是那樣囂張,但對紅軍和赤衛(wèi)隊一點辦法也沒有,只能拼命守城,保住自己的小命。
守城的敵軍整天提心吊膽,個個成了驚弓之鳥。
五月二十三日,唐大地主的壽誕終于來臨。縣城內(nèi)張燈結(jié)彩,唐府前大紅燈籠高高掛,喜氣洋洋,林震東等人一大早就去大地主家祝壽。駐縣城的靖衛(wèi)團分隊幾天前由城隍廟遷到城內(nèi)模范小學(xué)駐扎,用麻袋壓塞,并在這天早上派民夫裝了很多土麻袋,把東、西、南、北四門全部封閉,事先又通知駐城外各地的區(qū)小隊進駐城內(nèi)，嚴密看守。城外的小頭目難得聚集在一塊,他們讓隨從也幫著守城。看著這固若磐石的縣城,王寶山和小頭目們得意地笑了,準備在縣城開開心心舒服一天,花天酒地一番。
此時,紅軍大部隊早早就從白水出發(fā),先潛伏在城郊,等中年敵軍頭目都喝得酩酊大醉時,準備分兩路攻取縣城,與城里面先埋伏好的部分工農(nóng)里應(yīng)外合,殺他個措手不及。再說巧姐梅香必須緊緊盯住林震東等人,千萬別讓他們趁亂逃跑。
下午兩點,宴席上的人都喝得不醒人事了。紅軍開始大舉進攻。敵軍派往四里亭的哨兵首先發(fā)現(xiàn)了紅軍先頭部隊,遂即鳴槍報警,城內(nèi)當即進入戰(zhàn)爭狀態(tài)。當時的城內(nèi)兵力部署老早就被紅軍獲知:敵軍一連約一百余人,槍一百余支負責西城門以上地區(qū)的防護；靖衛(wèi)隊約三十余人,槍三十余支,負責東、北城門樓一帶的防護；其余保安團的八個小隊、第二、三連共兩百來號人守護南城門樓,共約步槍兩百余支,機槍4挺,七星炮6門,重點防護南門。
下年三時,紅軍兵臨城下。三時半,南城樓和西城樓的戰(zhàn)斗最為激烈,紅軍用密集火力掩護突擊隊從云梯上爬城。打了不到兩個小時,紅軍從西城樓上突破,西城樓上的靖衛(wèi)隊死傷了十幾個人,紅軍即沿街向南追擊。這時守城的敵官兵即由東門潰退,潰不成軍。第一個上城的紅軍排長姓彭,羅城人,和后邊追上來的幾十名紅軍把俘虜?shù)氖爻侨藛T集中帶到城隍廟。隨后也只有半刻時間,大部隊緊接著就進了城。先前戰(zhàn)士已打開監(jiān)獄,釋放了70多名被捕同志和群眾。清掃戰(zhàn)場時,林震東、王寶山卻不見了。
第三回 視死如歸 真英雄獻身革命
原來,林震東、王寶山見事不妙,連忙和唐大地主及各自的家眷、隨從在親兵的保護下,從東門方向逃出城來。巧姐梅香趁機肩挑手提幫他們帶著物品緊跟其中。他們準備逃往素有“小江西”之稱的田江,那里駐有保安團兵。
剛出東門,巧姐心想,如果從東田方向走,是大路,沒有紅軍和游擊隊員設(shè)伏；如果從涂泉方向走山路,有游擊隊潛伏在那里,怎樣引他們走山路呢?
看著已經(jīng)到了岔道口,巧姐連忙大聲喊道:“別走大路,不但遠,而且容易被追上來的紅軍發(fā)現(xiàn)；還是走山路,又近,又隱蔽。”隊伍中有人說巧姐說得有道理。林震東此時正急著逃命,就下令繞過大路走涂泉翻山去田江。
到了涂泉和田江涂口交界的“長布垴”,只見樹木蔥郁、山勢陡峭、峰巒突兀峻撥、聳入云霄。一陣風(fēng)吹來,讓人不寒而栗，林震東、王寶山等人打了個寒戰(zhàn)、驚恐萬狀。“砰、砰”突然萬籟寂靜的山林里槍響兩聲。槍聲像一支尖銳的哨音劃破山間凝重的空氣,向很遠很遠的地方傳去。隊伍立時一陣混亂,眾人亂七八糟地各顧各,或就地伏下,或躍入?yún)擦?或躲藏巖后。待片刻無動靜后,才回過神來。
林震東憤怒地回首對眾人怒目而視。吼道:“是誰亂放槍?不要命了?”“是她!”幾個衛(wèi)兵像豺狼一樣將巧姐帶到林震東面前。
巧姐心想,此時此刻不知游擊隊是否發(fā)現(xiàn)了敵情,只有鳴槍報信,否則,這“冷血惡魔”定會逃之夭夭。在這生死攸關(guān)的時刻,巧姐無絲毫猶豫,毅然決然地向空中連放兩槍。王寶山惡狠狠地掐著巧姐的脖子大叫:“殺了這女紅軍!"可是一向兇殘的“冷血惡魔”卻邪惡地說:“慢,上好的人質(zhì),帶走!"槍聲驚動了林鳥,也及時告訴了游擊隊敵軍現(xiàn)在的準確位置。于是,游擊隊調(diào)動人馬,守在前面一座山尖的灌木里、巖石山后、山垇里。
當敵軍進入游擊隊的包圍圈,頓時喊聲殺聲連成一片,緊接著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,子彈像利箭一樣向敵軍掃射過去。林震東嚇得大聲疾呼:“你們的情報員在我手里,再打我就殺了她!"同時,“冷血惡魔”貼身藏在巧姐后面,用槍口緊緊指著巧姐的太陽穴。
遠處的游擊隊員一聽,趕緊停止了射擊。巧姐見狀,連忙斬釘截鐵地沖著游擊隊喊:“同志們,別管我,別管我,沖下來,殺呀!”
話音未斷,一轉(zhuǎn)身用頭顱向林震東胸前撞去。林震東一個踉蹌后退了幾步,急得扳動槍扣。“嘭”,子彈偏離巧姐腦袋擊中她的右肩,鮮血迅速染紅了衣衫。巧姐慢慢地側(cè)倒在地。游擊隊聽到槍響,急忙進入戰(zhàn)斗,立刻槍聲一片。亂戰(zhàn)中,子彈飛中林震東的的大腿,“冷血惡魔”撲通一下跪在地上,嚇得魂不附體。他一瘸一拐支起傷腿,慌忙轉(zhuǎn)身,妄圖丟下自己的人馬,獨自逃生。躺在地上的巧姐強忍著疼痛果斷撲上去,把林震東撲成個餓狗鏟屎。林震東回轉(zhuǎn)身子,三兩下爬起來對著紅軍英雄巧姐當胸一槍。此時,山崗上一顆無聲的子彈也精準地射進林震東罪惡的頭頗,這個平時欺壓、魚肉百姓的“冷血惡魔”沒“哦”一聲便像一條死狗一樣直挺挺撲倒在地,一命嗚呼。游擊隊迅速從山頭直沖下來,保安團兵一個個舉手投降。戰(zhàn)斗一結(jié)束,游擊隊長趕緊跑到巧姐身旁,輕輕地扶起她,急切地呼喚:“張梅香同志,你醒醒,你醒醒……”巧姐緩緩地睜開眼,注視著游擊隊長,露出了欣慰的微笑。圍上來的隊員們流下了與巧姐梅香告別的淚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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